十月围城前传(连接+转部分文字)

本帖最后由 万晓婷 于 2010-1-16 02:51 编辑

(小说版)
由上海文艺出版集团联合中文在线以全媒体方式同步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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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分有关阿四的情节:
风清云白,太阳朗朗地照着。排着长队的人们,眼睛自觉不自觉地都被李府门口停着的一辆黄包车所吸引。这辆标有"金利源"标识且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黄包车,车轮辐条上皆缠着彩色绸条,车顶还有一只五彩风车,正在迎风转动。绸条和风车的五彩颜色并不使这辆车显得花哨,反而将之衬得生气勃勃。

  车夫阿四,光着一双大脚,腰间别着一卷报纸,正蹲在地上怡然自得地做着另一只风车。二十出头的阿四五官清秀端正,即使经常在外拉车,日晒风吹,可仍旧皮肤白皙,不过他的眉间有一块巨大的淡淡疤痕,连左耳也掉了半个,颇为可惜地有点破相。因为他白皙的皮肤,阿四常常会被问是哪里人。可惜阿四自己也不知道。他原是个街头晃荡会些拳脚的孤儿,在一个冰雪交加的夜晚,是李玉堂把冻病交加几乎半死的他,捡回了金利源。病好后,原本以打架为生,桀骜不驯的阿四成了金利源一名忠心耿耿的车夫。

  派米终于开始了,等候的人群立刻一阵骚动。阿四见状,立刻放下风车,起身维持秩序--"大家不要挤,老板今天高兴,米管够,虽说只准拿一次,可一次能拿多少拿多少,所以大家都不要挤呀,好好排队,人人都有份……"

  他一边吆喝着,一边颇有分寸地动手把队伍里几个乱挤的人"塞"进去,很快便秩序井然了。

  "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?"一个小脚老太瓮声瓮气地问着。阿四一边帮她抓起米袋,一边客客气气地回答道:"阿婆啊,我们家少爷考上洋学堂了。"

  "洋学堂呀,稀罕呀,稀罕……"

  "阿婆,走慢点啊!"阿四拿着米袋送了老人十几米远,才又回来,结果刚回到派米的地方坐下,就看到一只巨大的手伸过来,一下子拎起了十几袋的米,阿四吃了一惊,顺着手看过去,结果抬眼看到一个身高两米的大个子。

  这大个子拿着十几袋米,毫不吃力地正准备离开,不料一低头看到阿四皱着眉头拦在他面前。大个子看看手里的十几袋米,再看看阿四,多少有点不好意思,半晌嘿嘿笑道:"光派米,不派肉啊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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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流直下三千尺,北风卷地白草折,苍穹列缺泥丸走,葡萄美酒夜光杯

阿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:"还不够啊,还想派肉?"大个子讪讪地笑了,绕开阿四走了。阿四想拦他,但又觉得没什么理由,心不甘地狠狠瞪了这个大个子几眼,只好算了。

  可万万没想到,这个大个子没有走多远,阿四就大为惊讶地看到他把手里的米袋,陆陆续续分给了那些一次拿不了多少米的残疾老幼,还耐心帮他们两个袋子对绑好,背在背上。

  "原来倒是个好心人呢……"阿四挠挠脑袋,忍不住笑着喃喃评价起来。

......
回廊上,阿四正端着碗吃饭,一眼瞄见李玉堂面色不善地往二楼走去,赶紧起身转到大厅一角,摇动起藏在暗角处的一条绳子。
......
警报解除,李重光又摇了摇刚才的铃,很快,阿四就出现在了他面前,两人相视嘻嘻一笑。阿四到李府已经六年多了,和李重光算是一起长大,私下里两人就像兄弟一样相处着。

  "少爷,我听他们说,老爷……商量着要给你定亲呢!"阿四迟疑了一下,还是把刚听来的"情报"告诉了李重光。定亲应该是一件喜事,可是按照他对李重光的了解,李重光应该并不高兴这件事,但这又是一件大事,他阿四不得不第一时间就告诉李重光。

  果不其然,原本笑嘻嘻的李重光,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--抗拒、愤怒、伤心,甚至还有一点点脆弱和无助复杂地在李重光年轻的面孔上交织着。

  阿四很是担心地看着李重光,不料,仅仅几十秒钟,李重光脸上的表情就被淡漠和无所谓代替了,他甚至没有任何兴趣知道定亲的对象,只是像往常一样拿出识字本,淡淡道:"来,阿四,我们今天再学三个字。"
......
五彩的风车碌碌地转动着,在黄包车的顶上惬意而招摇。载着李玉堂,踩着一双大脚的阿四拉着黄包车,穿街过巷,走一阵跑一阵。他的心情不自觉地便欢畅起来,晴天的风像一群鸽子般钻进他布制的白褂宽裤,快乐地拍着翅子。

  几个月前的那场大风暴,摧毁了好些原本不怎么结实的建筑,街上至今还有一些参差的倒塌建筑,可似乎转眼间,更多的新建筑便顽强地矗立起来。

  带着浓烈殖民地风格的大街两边,全部是新新旧旧、大大小小的广告招牌,有些更是中英文对照的。阿四看着野眼,费力地辨看着他认识的那些字,每认出一个,他心里就会小小地欢呼一下。清晨的路边摊照旧热闹非凡,有卖早点的,有卖药油的,有卖手表的,有路边理发的,有晒海味的,一家热气腾腾的施粥铺前更是挤挤挨挨长龙般排着队伍……

  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响起--几个年轻的黄包车夫从阿四身边奔过,与阿四相熟多年的包十等人,回头冲阿四笑着摇铃示意。阿四也忍不住咧嘴笑,回应般摇摇自己的铃铛。他很想与他们赛一程,但跑了几步,想想车上的李玉堂还是放弃了,于是转眼间包十等人便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影……

  李玉堂坐在黄包车里闭目养神。阿四放慢脚下速度,扭头看看他笑着道:"老板,晚上的戏票冯老板已经派人送到了。冯老板说,一定要看,全是光着大腿的女人。他去年在英国看过。""那叫芭蕾舞!"李玉堂用带点好笑的口气眼也没睁回答道。

  "芭--蕾--舞--"阿四一脸好学的样子,一字一句地喃喃重复着,继而问道:"老爷,是不是那个什么'大英帝国'?"听到这话,李玉堂倒一愣,微微睁眼,恰好看到阿四腰间的报纸,那露在外的版面上的标题立刻映入眼帘--《大英帝国皇家芭蕾舞团首次香港演出》--粗黑的字体格外醒目。

  "阿四,你开始识字了?"李玉堂多少吃了一惊。阿四嘿嘿一笑:"少爷教了一百五十三个字……少爷功课太忙,我又太笨。"

  "好小子,你想读书?"李玉堂说着嘴角露了微笑。

  "是!老爷。"阿四有点不好意思,继而补充道:"我……我一直想学呢。识字多好啊,能看报纸,能知天下事。"

  "回头让谭九给你找个先生。"李玉堂很干脆地说道。

  "不……不要找先生,我……太笨。少爷教了我快两年,我才认识一百五十三个字。"

  "傻小子,笨什么笨,天下就没几个笨人,只有不用心不努力的人,想当年",李玉堂神情悠悠起来,又是感慨,又是自豪:"想当年,我在你这个年纪,还大字不识一个呢!现在,现在我李玉堂英文合同也能看下去!阿四,你好好学,不会比任何人差!"

  "是,是,老爷,我好好地学……"阿四笑得像脸上绽放了一朵向日葵,开心地一边说,一边拉着李玉堂向右边的小街拐过去。
阿四转向这条小街的时候,脚步就开始有意识放慢,街角的"大有记"照相馆门前,那个清美秀丽的少女阿纯正熟练地在算账收钱。门口悬挂的几张大黑白广告照片格外引人瞩目,其中的一张就是这个女孩阿纯,那双未经世事的清亮眼睛,无邪地注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,包括几乎每日都会从这里经过的阿四。

  阿四经过"大有记"门前的时候,脚步愈发放慢,他的目光腼腆但热烈地投向阿纯,还有阿纯旁边的那只彩色小风车,他亲手制作的小风车。伴着极轻微轻微的"辘辘"声,那风车正快乐美好地停停转转,就像阿四心里一直唱着的小情歌。

  就在阿四快走过"大有记"门口的时候,阿纯总算恰好抬眼望向街面。两人目光瞬间相接,阿纯对阿四报以灿烂羞涩的一笑,双颊霎时一片绯红--阿四心中的小情歌刹那变成了响亮的欢唱。

  "当心!"柜台内的阿纯突然发出一声惊叫--分神的阿四的黄包车与迎面而来卖臭豆腐的大个子,那个在派米时一次抓走十几袋,接着分给老弱的大个子,眼看着就要面对面地撞到了一起。

  要相撞之前,阿四在分神含情脉脉地看阿纯,这个大个子呢,在分神兴致盎然地看路边的小孩子嬉玩--两个都在走神的人眼见着就要撞到了一起,大个子推车上滚滚热油变得格外刺目,阿纯急着就想往这边奔,因为这一撞,路边离得极近的几个孩子肯定会被打翻的油锅烫伤。

  阿四吃了一惊,赶紧回过神,脚下使劲,提起车把,身体柔韧性极好地半旋过去,只盼这样能撞得轻一些,哪怕烫着自己也不要烫着那些小孩子。但他丝毫没料到,眼前的这个大个子,身高差不多有两米的大个子,推着卖臭豆腐的车,居然同样灵巧地交叉换脚,接着推车一个漂亮的腾空提举加后撤急转!

  两人同时施展着功夫,电光火石间避开了原本完全不可能避开的相撞。半空腾转之间,大个子挑子里油锅里的油快洒了出来。阿四单手从腰间掏出报纸,迎着油甩出去,油点子全溅在报纸上。而就在报纸即将落在身边小孩身上的时候,大个子迅疾伸手抓住了报纸。

  有惊无险--二人惊奇地互相打量了一下,继而报以惺惺相惜的一笑。"我叫阿四,你呢?"阿四忍不住开口询问。那大个子迟疑了一下,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:"你好,阿四!我叫……王复明!"两人停住车,一边互相报着姓名一边彼此伸手对拍了一下,算是正式认识了。

  柜台内的阿纯看着这一幕,拍着胸口总算松了一口气。倒是正在闭目养神的李玉堂吓了一跳:"阿四,小心看路!""是!老爷!"阿四有点难为情地咧咧嘴,不敢再走神,当下放开腿脚,专心赶起路来。

  车轮转动,李玉堂像有着约定一般,在另一条街口睁开了眼睛。十米开外的大烟馆前,倒卧着一个身形高大但神色萎靡的乞丐,那乞丐肮脏得甚至看不太清五官,只隐约看见他闭着眼睛懒洋洋地侧躺着,面前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破碗。
李玉堂微叹口气,从怀中摸出一枚银元交给阿四,阿四熟稔地把银元向这个乞丐掷去。这乞丐并未睁眼,只靠听音辨形便迅捷地伸手将银元接住,眼皮也未抬一下,慢慢起身,打着哈欠向大烟馆内走去。

  守门的大烟馆伙计见到这个乞丐进门,一点也不惊奇,立时开门对内拉着长腔高声喊道:"刘公子到,廊前自烧!"

  "刘公子,刘……刘郁白。"阿四喃喃地又一次说出这个一直以来都记得的名字,然后像往常一样目送着这个乞丐"刘公子"走进烟馆--虽微微佝偻着背,但不知怎么,仍旧让人感觉是颇有腔调地走进了烟馆。阿四好半天才把视线收回,扭转头来,嘴巴张了张,继而想了想,还是把每次都想问的问题咽了下去,拉着李玉堂继续赶起路来。

  穿过一条颇多英国旗帜随风飘荡张扬的街道,他们终于来到了中国日报社。报社门口今天似乎异常热闹,十几个洪门小喽啰在门前或坐或站地闲聊。而洪门老大们的到来,似乎带动了周边的人力车生意一般,不远的街角,刚刚超过阿四的包十等好些人力车夫,三五一群地蹲在那边等生意。

  瘦高的包十远远地看到阿四,乐呵呵地冲他吹了声口哨,阿四听到哨声,一抬眼看见那么些熟人,立刻一脸兴奋。

  "阿四,一小时后来接我!"李玉堂一甩衣摆,踱着步子,架势十足地进了报社。"好嘞!"阿四乐呵呵一边回答,一边拉着车向包十他们奔去。

  "吃糖,吃糖!"阿四一放稳车,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糖分扔给众人。这些都是他相交好几年的"兄弟",甚至和他年纪相仿的包十,更是打小就在街上一起流浪相伴长大的。再兼大家都是整天拉着车在街上跑营生的,三天两头地见到,阿四和这帮家伙的感情实在很好。

  "哎,这糖归我。"

  "不行,归我,上次你就多吃了个水梨!"

  "得了,得了,我一口吃了,省得你俩争来争去!"

  ……

  小伙子们孩子般争抢着糖,嬉笑打闹着。阿四乐呵呵地把口袋里的糖全都分光后,兴致盎然地吆喝道:"大伙赛一局?""赛一局?可天要下雨了呢。"包十一边说着一边手搭凉棚地抬眼看看天空,刚刚还灿烂的太阳,突然间躲进云层,微凉的丝丝小雨已经开始下了起来。

  "下雨好,舒服!"阿四挤挤眼睛,接着激将道:"怕啦?怕雨天也输给我?"
"来啊,来啊!谁怕谁呀?兄弟,上次那是我让你!"

  "哈哈,吹牛吧你,这次你别让我,我一样赢你啊!"阿四说着脱掉鞋,拉起车撒欢就跑。

  "你小子,耍赖抢跑呀,兄弟们,上啊!"包十赶紧起身,拉起黄包车就跑。"快点,快点,别让阿四又赢了!"他周围的那帮黄包车夫一边笑叫着,一边开始憋着劲你追我赶起来。

阿四一路领先,他年轻的身体里仿佛有使也使不完的力气,夹着凉风的雨丝,像快乐的小蝌蚪一样,麻麻痒痒地在他身上游曳着。

  "嘿,拉车的--阿四!"

  "嘿,大个子--王复明!"跑到半程,迎面又过来了那个卖臭豆腐的大个子,两个人开心地打了个照面,互相喊出刚刚知道的对方名字,相视笑了起来。

  "卖臭豆腐喽--加油!"王复明冲着这群欢跑的车夫们,鼓劲般吆喝了一声。

  "买臭豆腐喽--加油!"回应般,阿四学着他的腔调--明显的北方口音--也吆喝起来,紧随其后的包十和那帮车夫,一听都笑了起来,跟着学舌般吆喝起来,一时间快乐的吆喝声连成一片,连过往的人都被逗乐了,纷纷驻足观看。

  在那些被逗乐的路人注视中,阿四和包十他们跑得更起劲了,他们车辐上缠着的彩色布条,即使在湿雨中却依旧鲜亮醒目,伴着每个人飞转的车轮,如雀跃的乐符,如年轻生命的欢歌,一路向前唱着奔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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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 我在报纸上看过啦 连载的!
他说:没人你们没有我//他说:只要你们不累,我谢霆锋就不敢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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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 3# 叶落无声nic


    是啊,都说了是全媒体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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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看就想起 但电影的时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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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 前传再拍一部电影把
我想要看阿四 伙计们一起玩。。。
嘿嘿 单纯可爱的阿四 太喜欢你啦
爱。。。
总是太在乎才会在意

     总是太在意才会不满意

            总是爱到底拥抱不留距离

然后冲突无处回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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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个“前传”只是前半部的“传”,
至于为什么不写“后”传,作者说:因为后半部人都死得差不多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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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四就是那么可爱和单纯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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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呵,再拍一部吧,好像看霆锋单纯的样。
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结束.一切因果循环,凡是地上的生物即使是圣人也无法超越死亡一切天命注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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霆锋单纯的样子真的好可爱~~感谢陈可辛导演给霆锋这个机会呢~~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霆锋!!
永远不散,当我往人群里看,你在鼓掌.约好不见不散,不管什么奖赏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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