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当代歌坛]谢霆锋15秒后开始忘记

比木

霆锋家里有只鱼缸，里面有六条黑色的金鱼，很寻常的那种，鱼缸的摆放是为了风水的缘故，连鱼的数目都是算过的。一直以来我们都不知道这缸金鱼的存在，反而对他的B女(蜥蜴)、大爷（海龟）了如指掌,由此可见霆锋多么偏心。比起个性更想自己的蜥蜴啦、海龟啦，霆锋总嫌金鱼冷漠蠢笨了一些，爱吃不爱动，人一*近就慌乱躲闪。所以霆锋常常只顾着和蜥蜴玩、弹吉他而忘了喂鱼，要妈妈打电话或者派佣人过来，才腻腻歪歪地走到鱼缸旁边。妈妈说：这是风水鱼，给他保平安的，知道自己让妈妈操心太久了，所以霆锋也就认可了鱼的存在，反正朋友们的家都这样，但求“心安”。 但是最近在一次访谈中，霆锋突然谈到了这缸金鱼：“金鱼是种很奇怪的动物，只有15秒的记忆，吃了东西，过了15秒，它便统统忘记，刚睡过了觉，再过15秒也都记不起……”言语间闪烁着一种羡慕和肯定，配合霆锋特有的淡淡笑容，有种很感慨的味道。太多人的悲哀缘于记性太好，快乐或悲伤一旦驻扎便永不忘记，霆锋本是一条蜥蜴的，但是最近他偶尔也会觉得做一条金鱼也不错，所有事情都只能停留15秒，过期自动删除，因为忘记得快，就只活在当下，于是总能无负担地继续下一段旅程，永永远远是从头开始，对历经沧海的人来说，金鱼有它的幸运，对饱受争议的霆锋来说，忘记有它的快乐。 “总之怎么样都好，对不起是我错，因为我答不到你想要的问题。” 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，无论你如何过，他从指缝中滑落了，就再也寻不到痕迹。依稀记得那个带着《无声仿有声》*近我们的男孩，年轻得可怕，因为尖锐得足以摧毁任何东西，今天，他24岁了凝视他依旧逼人的脸，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起点，很想问，中间这八年去了哪里？ 香港的资深传媒人说，我们应该感谢谢霆锋，因为他，我们有了无数的头版头条。说这话的时候，他们的表情很由衷。如果没有谢霆锋，世界当然不会改变，但或许，会有少少的不同，激烈固执的霆锋代替怯懦的人们做了不敢做的事，爱了不能爱的人，也就换得了一身常人不会受的伤。高高低低走下来，别人都以为他再也爬不起来时，他却依然站在那里，带着恍如初见的笑容。王菲有了新恋情，传说霆锋心情低落；同剧组的张柏芝病倒，传说霆锋悉心照顾……于是霆锋又成了麦克风和镜头的猎物，“我一向都没看新闻。”“不答。”“好烦呀！我宁愿喝百事都不会回答。”“总之怎样都好，对不起是我错，因为有答不到你想要的问题。”这是他的回答。从前，心高气盛的他喜欢玩深邃，会撂下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大家玩味不已，而今，他的眼里写满了不欲多说的淡然。甜蜜或是苦楚一再曝露在赤裸的目光下，并不能令事情完满过去，索性放下一切，置身事外，留给众人一个缄默的背影。 真的忘了？或许更好。金鱼的记忆只有15秒钟，每过15秒钟它开始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，擦身而过的时空里，牵挂与忽略、铭记与遗忘，都不再记起，脑海里只保有纯白的记忆，15秒钟后，曾经的苦水和眼泪，不欲再提，恍惚地抽离开写在脸上，或者连忘记的姿势本身也已淡却，从此铜墙铁壁、金刚不坏、没有破绽。 “我觉得真正会有感觉的东西，在别人眼中也不必去表演对它的感觉。” 从前的霆锋笃信天无绝人之路，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，可是跌宕之后，他终于了解，感情或其他一切事情，绝非单纯的念力可以支撑，所以他的眼神依然赤裸，却不再敢说：“我很努力去经营感情。”爱过的人才晓得，维持一段感情实在是一门高深的学问。 之前为了拍摄一组照片，摄影师借了把吉他给霆锋做道具，却不知道，他已经好久不碰吉他了，因为他觉得吉他太美，而他却不是最出色的吉他手，如果弹一支2004年的吉他已经很好，为什么一定要占有一支1952年出厂的名品？自负的霆锋一度这样卑微地想。可是当他再次触摸吉他，除了亲昵的熟悉，竟还有一点生疏的害羞。从前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爱吉他，那样张扬，如同他的爱和恨，黑白分明，但原来，真正有感觉的东西，再刻意也割不断。“我觉得真正会有感觉的东西，不需要太刻意去逼自己，自自然然就会培养出感情，在别人眼中也不必去表演对他的感觉，因为这只存在于我跟它之间，我不一定要让大家都知道我对这个东西或这个人特别有感觉。” 从16岁开始，对于音乐，对于事业，对于自己的路，霆锋每一次都抗争到底，有时候成功，有时候失败，而大多数时候，是他与现实妥协。事业上，霆锋是个死磕的孩子，不是没有天赋，可惜没有到惊世骇俗的地步，幸而热爱弥补了一切的不足，所以即便霆锋的努力没有得到百分白的肯定，他的精神已足够令人心折，他得到的即便不是最好，但在彼时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满足，而不能满足的，连残酷的现实都无能为力，霆锋用八年时间想通了这一点。如今霆锋对音乐的企图依然蓬勃，但他却只愿意说，我是歌手，还不够格称为音乐人。与其大声说，不如默默做，总有人看得到。于是，虽然心里清楚，再多幕前的掌声都不及幕后的创作得到的肯定令他的心沉着实在，但霆锋依然对演唱的工作认真对待、全力以赴。爱，原本就是恒久的忍耐。 霆锋用一年接拍七部戏的频率填补着空白，铺就着未来的无限可能。一个人要是立定了意成熟起来，其实不难。从《无极》到《小鱼儿与花无缺》，从超时空背景到异彩纷呈的电视剧，从一个代言到另一个活动，霆锋的笑是风浪过后的返璞归真，漫长痛楚后痊愈，继续面对全无诗意却真确无比的人生。 “从前，有几样东西不可以过我的底线，但现在觉得没所谓了，人都静了。”听见他接拍《大话西游》之《情天大圣》，幻想他演出的无厘头版本的唐僧，于是心安，知道他不再为无谓的底线自苦，甘之如饴、不再抗拒，这已经是第一个15秒。 “脆弱的人才一直回想过去。” 世上只有两种人，一种人想得很多，而另一种人想得很少，霆锋属于前者，“你看我的手纹就知道了，很少有人像我这么错综复杂。”因为波折的掌纹，霆锋的24岁过得颜色分明，最成功、最失败、最开心、最痛苦，一一经历，无一幸免。好的坏的都已有过，因为不再惧怕，所以愈加期待，生命永远有突破前行的可能，秘诀就是即时忘记。从前？已经不大记得起，霆锋曾经若有所思地说：“脆弱的人才一直回想过去。”人的记性太好不见得是好事，记住好的事情让你留恋不已，记住坏的事情，让你无法释怀，对于过去种种，流连过，但终于还是选择让一切过去，平静的，感激的，目送它们渐行渐远。沧海过后，尘埃落定，挂帆看云，这才是我们要的结局。走了这么久，来到类似的起点的新一站，现在的霆锋只为手中转瞬即逝的15秒而微笑。 醒目的太阳底下，总会有新的爱和新的事填充空洞，而我们和霆锋都是不喜欢背负太多东西上路的人，挚爱并努力在每一个今天，只有15秒的记忆，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祝福。

<流苏>